Coffee or Tea

親一下抱一下ˇuˇ

『男性替伴侶選擇衣物的舉動，完全能反映出其心裡所思所想……聽過嗎？尤其是睡衣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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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瀨陸帶著狡黠的眼神、語調也多了層調侃意味，他哼哼笑著望向九条天，並重複了這麼一句從雜誌上看見的宣傳文字：「男性替伴侶選擇衣物的舉動，完全能反映出心裡在想什麼喔？天にぃ聽過這個說法嗎？尤其是睡衣？」

此時九条天正拿著一套與自己完全相同、但色調不一樣的單排有領全新睡衣，站在房門口眨了眨眼……他不過是想提醒留宿的弟弟早點去洗澡，這該是現在聽見的話嗎？

「哎嘿嘿、天にぃ也有這樣的一面呢？」陸帶著勝利的心情緩緩走到天的面前，「替我選睡衣時在想什麼呀？」

「……」天不得不承認，他、說不出話。

陸得意極了，從天手中帶走那套嶄新的睡衣與長褲，哼著不成調的優勝曲踏進浴室裡。總是因為孿生哥哥幾句言語一會兒羞一會兒氣，像這樣簡單幾句就堵得九条天無言以對，七瀨陸在心裡悄悄竊喜，果然雜誌沒有白看，他要真拿出本事來肯定會說到哥哥臉紅心跳、心頭小鹿亂撞！

心滿意足地洗過澡，陸帶著熱騰騰的霧氣與水滴一同踏出浴室，天正坐在沙發上滑動手機，瞥見陸的身影、他順手拿起已經插上電源的吹風機，朝陸勾了勾手指。

「快過來，天氣很冷。」天說。

吹風機熱度與修長指尖搔過髮根，輕柔按壓更讓陸瞇起雙眼縮了縮肩膀，他背對著天、坐在地毯上，不由自主地打起盹來，嘴裡哼著記憶中最熟悉的童謠，偏過頭將臉頰放在哥哥膝蓋上時、呼呼聲嘎然而止，熱風消失、白皙手指順了順熱烘烘的艷紅色腦袋。

「進房間去睡吧，刷牙了嗎？」天放輕音量問道。

「……刷了，」把頭枕在哥哥的大腿上，陸雙手撐半天才好不容易站起身來。

雖然惦記著洗澡前的睡衣話題、還想著洗好澡要多說幾句，但工作一天也確實累了，陸只得拖著懶散的步伐緩緩晃進臥室，並一頭栽倒在床上、伸手拉過棉被埋著臉磨磨蹭蹭。

「不要悶壞了，」將棉被從陸那雙手中鬆開，瞧見一張迷濛睡眼還帶著淘氣的笑，「什麼事笑得這麼高興？」天問。

「笑天にぃ也有好可愛的一面……」陸揉著眼說，接著湊過去揪著天的袖口偷偷聞了一下，「還有、天にぃ的味道真好聞！」

這孩子……果然睏了會特別坦白，天心想。

「不論是怎麼樣的天にぃ我都喜歡喔，」陸咧嘴傻呼呼地說，「真想更多地知道天にぃ在想什麼……」

這麼說著，他舒舒服服窩進棉被裡，往溫暖的方向靠近一些。

「今天不就猜到了嗎，陸？」正準備進入夢鄉，七瀨陸可完全沒料到會聽見九条天這麼說──「男人替伴侶選擇衣物的舉動，完全能反映出其心裡所思所想……是嗎？」

「嗨哎……？」陸先是發出不確定的呼聲，在腰上傳來觸感時才忽地睜開雙眼。

「尤其是睡衣？」天悄聲吐出這句話，姣好唇形彎出下弦月的弧度，「原來陸聽過這個說法，真是令我感到欣慰。」

「呃、不、等等──」陸一張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，雙手推在天的肩膀上焦急地想要後退。

「具體來說我在想什麼呢？你知道嗎？」說這句話時，天一手按著陸發熱的耳垂，那雙眼少了光線、凸顯了白日見不著的深沉，「吶、陸？你倒是說話……？」

「不不！──不不不我不知道！」陸急忙大聲說，腰在天技巧性的按壓下已經軟得連坐起來都難，他咬著下唇、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──「天にぃ欺負人！過分！」

「我哪有，」天笑吟吟地說，這回他的臉被陸兩隻手掌緊緊壓住，但從指縫間還是能看見陸害羞及驚慌失措的模樣。

「──就是──有！」陸惱羞成怒地說，但瞥見孿生哥哥那張好看的臉，這沒理由的悶氣又消去一半，「吼！才說天にぃ可愛而已的！讓我佔上風一次又不會怎麼樣──我也想看天にぃ害羞嘛！」

「好好、你想怎麼樣都行，」天握著陸的手腕、在指尖上親吻，「先睡吧，睡醒了想做什麼都可以，我安靜不說話。」

「話都隨天にぃ說……」陸咕噥地鼓起臉頰。

在心裡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扳回一城，同樣的身高體重他沒道理會輸這麼多！論色氣論顏值好歹也是榜上有名的偶像！好吧……也許跟天にぃ比還是、畢竟是天にぃ，陸不由自主地想，但他很快地恢復氣勢，睡夢中不停演練早上起來第一句話要說什麼、才能讓孿生哥哥露出害羞可愛、最好還是臉紅通通熱噗噗的罕見神情！

可惜這樣的幻想在陸睜開雙眼時完全消失。

七瀨陸沉默地垂下眼，不敢肯定現在是什麼狀況……他在懷裡、在九条天的懷裡，鼻尖正巧觸碰到深色睡衣的領口，從隙縫處探在鎖骨附近……天にぃ的氣味真好聞、體溫好暖和，肌肉勻稱的手臂抱在肩膀上、能感覺到手指──

怎麼會睡成這個姿勢──？！

陸慌亂地想著，從這個角度他看見天的頸脖、潔淨的下巴、甚至是呼出的鼻息，靠得太近連雙腳也交疊在一起！這下該怎麼辦才好？！揣揣不安地挪動身子，盡可能不讓隱密的部位相互觸碰，可他又捨不得從這份溫暖的懷抱裡溜出來、以及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沐浴乳但哥哥身上的味道卻更好聞？！是不是他的味覺出了問題？！

「我可是一直保持安靜了喔，陸，」天帶著沉著的嗓音緩緩說。

「天にぃ這不是說話了嗎？！」陸氣急敗壞地輕吼。

「說話了陸還是可以繼續啊？」天收緊了臂彎。

屋外非常冷，雖然開著暖氣，但果然還是體溫傳來的熱度更好。

「這是讓我怎麼繼續呀……」陸嘀咕地抱怨。

一雙眼盯著天胸前的鈕扣瞧，他有點兒生氣、既然渾身上下幾乎動不了，乾脆張嘴咬住塑膠扣再往後拉，算是以實際行動來表達不滿。

「這是哪來的小搗蛋？」天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
陸不搭理他，甚至使力又扯了一下，棉質睡衣被扯出幾條皺折，布料蹭著也讓天感覺有些發癢。

「剛帶回來的小貓這麼不聽話該怎麼辦呢？」天壓低語調說。

一隻手隨著質問聲調、悄悄滑進暖色的睡衣底下，若有似無、一下一下摸過那片輕顫的腰際。

「呼咿、」陸嚇得連忙鬆口，感受到哥哥微微震動的胸膛、他抬眼擺出兇惡的瞪視，「天にぃ就儘管笑，明明比我更像貓！」

「哎？是這樣？你一直覺得我很像貓咪？」天佯裝訝異的語氣問。

「本來就是，看起來溫柔又高貴……」說到這裡，陸忽然閉上嘴，對於自己動不動就要誇讚哥哥的習慣感到氣惱。

「貓咪可不全都是溫柔又高貴的呢，」天說，他移動姿勢與孿生弟弟平視。

這對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水靈大眼，即使憤怒、即使要裝出生氣的模樣，也仍是那樣波光閃爍，眨著眼彷彿能看見睫毛上出現細小淚珠，總使他想靠過去悄悄吻一下。

天笑著親吻陸的額頭，接著埋在溫暖的頸窩磨蹭，髮梢滑過彼此的臉頰，天聽見陸發出嘻嘻呵呵的笑聲。

「很癢啦、天にぃ、」

確實很癢，九条天發出細不可聞的笑聲，他沒有說話，雙唇這會兒碰在七瀨陸的頸子上，順著細緻的紋理往下輕啄。

「天にぃ……！」陸繃緊了雙腿。

逗弄般的啄吻在領口附近、鎖骨旁留下一枚淺淺的牙印。

「……！天にぃ！」陸又呼喚了一次。

天卻恍若未聞，他自顧自地鬆開紅色睡衣第二顆鈕扣，正好能讓手順著往裡頭摸，發熱的身子散發著與自己相同、卻又有些不同的迷人香味……掌心蓋在陸的胸膛上，天清楚感受到心跳所造成的震動，一下接著一下、熱度與氣味動搖他原先淺嚐即止的念頭。

為什麼使用一樣的沐浴乳，但弟弟身上的氣味卻更好聞？九条天心想。

「天にぃ別不說話，」陸眼角掛著淚呢喃，右腿已經順著天欺壓而上的身軀輕蹭。

「呵……陸真是可愛，身上好香，」天嘆息一般地說。

體溫隔絕了冷輻射，明亮晨光照亮七瀨陸羞紅的一張臉、以及九条天那張正露出恬適神情的美好臉蛋。

「天にぃ還是不要說話……」陸咕噥地抱怨。

「好好，我不說話。」天說著，垂下頭與陸的雙唇碰在一起。

晨間的親吻濕潤而漫長，帶著冬季的水霜味、以及混合低過敏沐浴乳的身體氣味，在節節升高的溫度中，陸擁住天的臂膀，湊過去在頸窩嗅了嗅、小心翼翼張嘴舔過一下。

睡衣鈕扣此時解開了三顆，九条天雙手從七瀨陸的腰間往上摸、滑過柔韌的肌膚與肋骨，他聽見悅耳的輕吟，以及那雙腿更為主動的蹭過他的腰。

望著這副身軀包裹在他所選擇的紅色衣物裡，九条天露出了莫可奈何的笑，反映出心裡所思所想是嘛？淺嚐即止……果然毫無可能，他想著。

（fin.）